2011年10月8日 星期六

留言回覆 --- 本字敿用字

RORO 2011,10,05,10:12 留言:


王華南先生「人」用「俍」


您贊成否



他台語漢字正解


好像也很有道理


如果您也認同


建議您


以後不妨也多採用



RORO


我講過幾那擺(案,「那」的讀音,請參閱附錄)「本字」咸「用字」是兩項代誌,本字的考求若無「書證」嘛愛有「證書」;這咱一般普通人看看 *咧著好(案,今仔開始,讀輕聲的字,我箸頭前標一個「*」做記號),阿嘛免傷鼓吹。上重要的理由是一人講一款,無所適從;箸現仔時的環境,台語欲推動本字或者規範用字,計毋是這個階段的第一要務。用字 *咧?是咱會當清楚的表達,別人看有、知影意思,欲接受著好,會使從眾;人若未接受,這款用字自然著會消失,所以我贊成用字是約定俗成。嘛因為安呢,王 *先生講的一寡本字,我雖然有認同,毋koh8真罕咧使用,何況我的PO文並無帶(tai3)學術性,這是筆記。


我毋知王 *先的「人」哪會用怙「俍」*字,可能有伊的根據;我有影認為無合適,拍算是我冊讀無濟的關係。


*先講的本字,有一大部分是著的,不而過嘛有一部分個人感覺著有爭議,因此準若欲採用,嘛愛有選擇。就最近咱逐個當(tng1)咧會兮的台語漢字正解二十「撒潑、新婦」這篇來講,我認為伊講了著無像進前講的hah4周延:


第一節:


79. 應為「撒潑」而非「三八」:我箸連音變讀嘛愛有規律」有講著,「撒潑」讀sam1 pat4並無合音變的條件,毋乾若是韻尾,變調亦有問題。


80. 應為「新婦」而非「媳婦」:這著。但是用《戰國策˙宋衛策》:「衛人迎新婦」做例證,著若(naN2)有一滴仔爭議。事實上「新婦」箸漢文內底,會使做真濟款解說,個人認為tsia5的「新婦」參日本人箸in1結婚式咧稱呼新娘公、新娘,講號做「しんろうしんぷ(新郎新婦)」共款,是指「新娘」,毋是「囝的某」的意思。當然,漢文「新婦」亦有「囝的某」的解說,古籍用例真濟;比如《後漢書˙周郁妻傳》:「郁父偉謂阿曰:『新婦賢者女,當以道匡夫。郁之不改,新婦過也。』(宏業,民66717)。另外,錢易《南部新書》:「婦人之貴,無出于苗夫人,晉卿之女,張嘉貞之新婦,延賞之妻,弘靖之母,韋臯之外姑。(黃壽成點校,北京中華,200617)苗夫人in1翁張延賞是張嘉貞in1囝,所以是張嘉貞的新婦。


第二節


81. 應為「蒐草」而非「搜草」:這條王 *先引用《左傳‧隱公五年》的「春蒐夏苗」敿《註》:「蒐,索,擇取不孕者(案,有人斷句做『蒐,索擇取不孕者』)」做解說,個人認為嘛略仔有失覺察。先講杜預對「蒐」的注解:「蒐,索;擇取不孕者。」(《春秋左氏傳杜氏集解‧冊一》台灣中華,民74:卷一13,下同)這是講愛揣無身()的獵物,「春蒐」是春天穡頭閒的時,去拍獵;獵物是過選 *過,無咧凊采。「蒐」毋是講咧處理未結粙穗的雜草,「春蒐」毋是春天的時去處理未結粙穗的雜草;因為做穡人咧薅田草,嘛是農穡,絕對毋是原文所講的:「春蒐、夏苗、秋獮、冬狩,皆於農隙以講事也。」無的確有人會講既然「春蒐」是拍獵,哪會佫有一個「冬狩」*咧?其實in1「農隙」的時,四季計攏會使拍獵,《爾雅•釋天》:「春獵為蒐,夏獵為苗,秋獵為獮,冬獵為狩。」爭差春天愛「蒐不孕者」,冬天著免 *啊,杜預注講:「狩,圍守也。冬物畢成,獲則取之,無所擇也。」


82.「煞」、「綴」、「遂」:


82-1. 台語「煞」是結束的意思,音、義計著(案,音讀「suah4」是特例),這有根據,亦應該已經有共識;台灣國語講「一千塊打死」,台語未使講「一千箍拍 *死」,愛講「一千箍煞」。這字嘛有人用「息」*字,但音無對。我感覺較趣味的是「suah4毋知、啊suah4著、suah4攏免」等的suah4,有人用「煞」、有兮用「續」,毋知佗一字較理想?另外,「煞」有結束的意思,並毋是台語或閩南語才有兮,國語「煞」共款會使做「收束、代誌結束」的意思,比如「收煞、煞尾」。


82-2.「綴」咱哪會使讀做sua3?我未了解。王 *先講:


《集韻》:「綴,株衞切」,取「株」【chu ,ㄗㄨ】陰平調之聲母【ch ,ㄗ】和「衞」【uē,ㄨㄝ】陽去調之韻母【ue , ㄨㄝ】,切合成陰去調【chuè ,ㄗㄨㄝˇ】。文讀音之【ch ,ㄗ】聲母可轉為口語音之【s ,ㄙ】聲母,如:「螓」之文讀音為【chîn , ㄐㄧㄣˊ】、口語音為【sîn , 厶ㄧㄣˊ】,胡螓(蒼蠅)【hɔ-sîn , ɔ厶ㄧㄣˊ】。文讀音之【ue , ㄨㄝ】韻母可轉為口語音之【ua , ㄨㄚ】韻母,「外」之文讀音為【guē ,ㄍ゙ㄨㄝ】、口語音為【guā ,ㄍ゙ㄨㄚ】,海外【hai-guā,ㄏㄞ ㄍ゙ㄨㄚ】。因此「綴」【chuè ,ㄗㄨㄝˇ】文讀音可轉為口語音【suà , ㄙㄨㄚˇ】。


聲母,「株」中古漢語是知紐,是會使發ts-,但台語並毋是所有發ts-兮著計會使轉做s-。林金鈔先生講「螓」從紐,話音讀sin5,敿中古漢語的對當,合乎常例(《閩南語探源》竹一,民69185);毋koh8在我的了解,中古漢語從紐,咱並無發s-的字例;箸伊《閩南語研究‧閩南語與廣韵的比較》內面,從紐嘛乾若會使發j-()l-()ts-()tsh-()kh-(),無s-的字(林,民6410。案,「字」是特例,「財、裁」是常例,「藏」誤,應該是溪紐的「囥」)。當然,解說做「從、心」是齒頭音的旁轉嘛會使,重點是知紐的字音哪有法度摕來參從紐的字音做對應?韻母亦sang5款,「衛」是祭韻合三字,「外」是泰韻合一字,無sang5韻的字摕來做「音轉」,個人是感覺有一屑仔怪怪啦。


82-3.「遂」,王 *先生講:


「順遂」在口語發音為【sùn-suà , ㄙㄨㄣˇ ㄙㄨㄚˇ】表示順便之意。另外表示竟然之意,如「遂走出去」【suá-cháu tsùt-khì , ㄙㄨㄚˋ ㄗㄠˋ ㄘㄨㄊˇ ㄎㄧˇ】表示竟然跑出去。


遂,徐醉切,邪至去合三,是全濁聲母,照理是讀陽去調,毋是王 *先講的陰去調,無的確伊是用古音調無分陰陽的理論,這嘛有一說(tsit4 seh4),無問題。我想無兮是:


第一,在我所知的範圍,至(脂組)韻的字,咱並無講-ua的字例。


第二,一寡參「遂走出去」共句型的語詞,頭一字真濟所在講做suah4,比如「suah4 *出去、suah4寫毋著、suah4走去覕、suah4與人誤會、suah4去吊脰……」,甚至有人「suah4*字,猶講高平促音,連讀亦保留入聲調。


對頂頭這寡疑點,無的確王 *先有伊合理的解說。不而過類似這款的正字抑用字,箸猶未揣著會當說服我家己的證據進前,我認為猶是照我過去的習慣,取一步方便著好。


題外話,我箸連音變讀嘛愛有規律講 *過,音變有分真濟款情形,嘛介複雜,尤其是台語。複雜的程度是與汝想未kau3的,阿大部分咧討論台語連音變的人,嘛寫了未褿全(tsau5 tsng5),包括王華南先生,其他兮著佫較免講嘍。


我略仔報一點仔敿汝サービス *咧,一般咱認為台語連讀頭字陰入調的變調,有分收-p-t-k咸收-h兩款變調兩種。前者變高平促音,像陽入本調的調值(如,答謝、骨頭、束縛)。後者有時仔變高降調,韻尾的-h著消失 *(如,鴨卵、拍鼓、滴雨);但是收-h嘛會變參收-p-t-k共款,變讀高平促音,這個時陣著有保留-h的韻尾,比如咱頭仔講的「suah4 *出去、suah4寫毋著、suah4與人誤會」。另外,佫像「欲按怎(beh4 an3 tsuaN2)、我佮汝(gua2 kah4 li2)、伊較肥(i1 khah4 pui5)」等嘛是這囉情形。今仔佫舉一個無同的例,嘛是用拄仔講 *過的語詞做例,「去拍獵、走去覕、suah4去吊脰」的「去」是去聲陰去調,但是連讀變調變做高平促聲,走一個-h *出來。無定著汝分未啥清楚,汝會使揢「去死」參「氣死」讀看bai7 *咧。真心適啦hooNh9,有學者認為古早無去聲、去聲是按入聲變 *來兮,毋知咸這有關係 *無?



附錄:


前無外久,網友Y君有mail講我「幾囉(lo5)個」的「囉」本字是「那」,台語講「幾naN5個」嘛是用這字。正確。


《康熙字典》講:「《唐韻》《廣韻》諾何切、《集韻》《韻會》囊何切、《正韻》奴何切;丛音儺……又多也;《詩•小雅》:『受福不那』。」這字原本寫做[冄阝],音切咸台語講lo5naN5計有合古漢語的對應,「何」是歌韻,讀-a的年代應該比讀-o較久遠(kiu2 uan2)。「受福不那」,《鄭()箋》:「那,多也。」錢玄同《說文段注小箋》:「那,訓安者借為儺,訓多者即借為多。」《說文解字》段注:「小雅,商頌,毛傳曰,[冄阝],多也。」

11 則留言:

mysky 提到...

另外,華南先嘛講tsiah是"嚼",毋是"食","食"無tsiah的音;閣講"選"是"耍"的本字…,遮个老前輩一人講一款,叫阮欲聽啥人的?

阮有用email請教伊幾个問題,伊對家己的研究誠有自信,但是猶尊重別人的看法,總是無啥結果,不過,伊的風範猶原值得人欽佩!

歡迎有閒來我的部落格行行看看咧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myway-letusgo

台灣赫宇 提到...

mysky:

「嚼」台語確實會使讀tsiah8,這字的寫法嘛有幾那種主張,王 *先用「嚼」的一家之言,我不予置評,不過,「食」台語有影無tsiah8的音。

sng2我較愛用「耍」,是逐家看較有的用字,本字是「賞」。王 *先的單元太濟,我一時間無才調揣著伊原來的講法,以後上好附 *一下仔標目抑網址。

王 *先我毋別 *伊,不過汝對伊的評價,我想應該未傷離經。

mysky 提到...

您嘛認為「食」字台語無tsiah8的音,這就是傷腦筋的所在!

我有比較"職韻"佮"錫韻",無毋著,照手頭的資料看來,"錫韻"的白讀為-iah,"職韻"就毋是。但是我請教幾偌位前輩,亻因攏講會使,還舉"即"、"抑"為證。

另外,我翻一寡聲韻學的著作論文,猶有人講"職、錫"有旁轉關係,按爾的講法是毋是有夠充分?

台灣赫宇 提到...

mysky:

汝講的tsuai1,我以前嘛有考慮 *過,不而過徦taN1猶無啥較有具體的證據來支持「食」咱會使讀tsiah8。

個人的看法是:

1. 錫、職無共韻攝,而且「食、即」音切的下字計是「力」,嚴格講 *起來,算是孤證,未使摕來做對應比照。所以講是通轉,轉了傷硬。

2.「即、抑」這兩字對我來講是常用字,mah4 koh8我並無當做本字咧使用。「即」我大部分用箸「拄即」,普通箸漢字的後壁我會佫標音,因為我認為這是借音字。「抑」我當「抑或」咧使用,這個用詞箸台語講iah無毋著,但本調是陽入,毋kuh8「抑」音切的上字「於」影母是陰入,調類無sang5,用古調無分陰陽做解說,恐驚兮無法度說服所有的人,因為有真濟專家認為古早著有陰陽調,比如冠學先。講「抑」著是讀iah,證據嘛無介充分。

dongxie 提到...

那「飵」可以讀tsiah8?是本字嗎?
如果不是「蒐草」,你的意思是「搜草」才正確?台日大辭典用「搔草」,教育部常用詞辭典是「挲草」異用字是搓草、搔草。

台灣赫宇 提到...

dongxie:

1.「飵」我準tsiah8,照音切是從紐鐸韻,聲母有合,中古漢語鐸韻台語若(naN2)像無讀iah的字例;不過上古漢語陳復華、何九盈揢「飵、繹(台語有:iah8頭,下仿此)、赤(tsiah4十字)、隙(空khiah4」等,計歸箸鐸部。字義的部分照周祖謨《方言校箋》等等的斷句,《方言‧卷一》:「餥,飵,食也」,《廣雅‧釋詁二》:「飵,食也」,方以智《通雅》:「飵,閩人呼食飯為飵飰」。是毋是本字汝家己去判斷,我只提供資料。

2.「蒐、搜」台語敢會使讀so1?另外下港有一部分的人講做「sor1草」,這寡偏漳地區的「蒐、搜」毋是讀「sor1」oo5。我認為教育部常用詞辭典這字用料較正確,

台語與佛典 提到...

「飵」我準tsiah8,照音切是從紐鐸韻,聲母有合,中古漢語鐸韻台語若(naN2)像無讀iah的字例;不過上古漢語陳復華、何九盈揢「飵、繹(台語有:iah8頭,下仿此)、赤(tsiah4十字)、隙(空khiah4」等。

版主,
我來抬槓:
《說文》「飵,在各切」,相當於台羅「tsook」。試觀「作、昨、祚、怍、酢、胙、詐、炸、乍」各字,好像沒有一個字的韻母是 -iah

《說文》「隙,綺戟切」,當於台羅「gek」。這是一個「會意」字,象徵日光從縫隙中射出來,甲骨字典收有此字,本字沒有左邊耳朵的偏旁。我親自問嘉義縣「隙頂村」的在地居民,他們回答說讀作「隙 sia2」。

是否這兩字的讀音可再參詳?

台灣赫宇 提到...

友 *兮,

這哪有啥通抬槓啦:
《說文》「變,祕戀切」(其實這是徐鉉音),相當於台羅「puan」。試觀「奱、孌、孿、巒、彎、㪻、㱍、攣、曫、欒、灓、𦣏、矕、蠻、𨷻、鸞」各字,好像沒有一個字的韻母是-iN(台語)、-ien(台語、國語)。

《說文》「月,魚厥切」(嘛是徐鉉音),當於台羅「guat」。這是一個「象形」字,這字通人知,免查字典。我親自聽陳淑樺敿江蕙唱「月夜愁」,in1唱「geh、gueh」;阿嘛親自問新竹市「槺榔」的在地居民,他們回答說講做「月 gerh8」。

是否這兩字的讀音(參話音)可再參詳?

汝毋pat4坐過台北的捷運?抑是攏無咧注意?播音小姐「空隙」講khang1 khiah4。這字都m7 naN7台語講khiah4,閩南甚至潮州嘛計講khiah4。汝欲揢台語的話音計顛覆做讀書音?若安呢著較有文化水準,我無意見。這字台語的讀音敢號做get?阿溪母佗一字台語有發g-?陌三佗一字發-t、-et?請賜教。

dongxie 提到...

吾人欣賞兩位書讀的多又廣泛,但掃葉人的切音似乎較為獨特,你能說出他的缺點,或者說問題出在哪裡否?

舉例,掃葉人以為「蚓」,余忍切,有人讀作「too7-un2」,但是,應以「too7-kun2」為正音。
http://yifertw.blogspot.com/2011/10/blog-post_14.html

不懂掃葉人的根據和跟此論說的基礎,吾人自可直接請教他,不過想先聽聽你的看法。此乃所謂旁觀者清也。

台灣赫宇 提到...

dongxie:

1. 我冊無讀介濟,進前著講 *過啊。

2. 掃業人按怎切音兮,我嘛毋知。我有去汝報的網址,量約仔看 *一下,伊根據啥講「蚓」有人讀作un2,但是,應以「kun2」為正音,這我嘛毋知。

3. 我乾若會使就我了解的範圍,簡單寫一寡與汝做參考:

3-1.「蚓」讀un2(偏泉腔地區,偏廈腔亦歸偏泉)、in2(偏漳腔)。

3-2. kun2敿kin2寫做「螼」,毋是「蚓」。《說文》;「螼,螾也」、「螾,側行者。从虫寅聲。蚓,螾或从引。」

3-3.「放kun2」的kun2是索仔,《彙集雅俗通十五音》著有這字,寫做「緄」,毋是「螼」。

「緄仔」是索仔頂頭,縛足濟魚鉤仔,一種搦魚的漁具;小川尚義《台日大辭典》講日語號做「延縄(はえなわ)」。「放緄仔」著是揢緄仔tan3咧囥水 *兮,等魚獲飵餌的一種搦魚的方法,日語號做「縄釣(なわづり)」。魚餌無的確是用「螼」,蝦仔、福壽螺、雞肝、蠶蛹、蕹菜……,看汝緄仔放箸佗、欲釣啥。《台日大辭典》相關的詞條有:「緄仔、放緄、放緄仔、放緄索、放緄釣」;上重要的是無人講「放kin2仔、放in2仔、放un2仔」,所以咸「蚓、螼」無關係。

新鮮料理人 提到...

赫--先:
王華南先生將台語變調分成規則、不規則佮連讀,調類有十幾種,應該有夠精細矣。不而過「但是收-h嘛會變參收-p、-t、-k共款,變讀高平促音」這部分,王--先生可能無想--著。我想欲請教,其他敢猶有?
多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