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語 bi2 phang1 ( popcorn ),華語,爆米花,個人認為本字是「米麷」。 麷,《廣韻》敷空切,敷紐東韻; 敷紐台語讀 ph-,比論講「紡、丕、品、篇、烹」等; 東韻箸台語會使唸 -ang,像「空、東、公、蔥、翁」等; 東,平聲,敷非濁母,讀陰 (上) 平調;麷,台語讀做 phang1,聲韻調合乎常例。「麷」中古音唸 phang1 無問題;上古音幫母東部,台語話音也是 phang1。[1]
根據諸橋轍次《大漢和辭典》縮寫版,大修館,昭和51,麷,《周禮‧天官》朝事之籩,其實麷 ……,[疏] (案,賈公彥疏) 熬麥曰麷。《孫詒讓正義》:「《說文》熬,乾煎也,古所謂熬,即今所謂炒也。」
《說文》麷,煮麥也,从麥豐聲,讀若馮。段注云,程氏瑤田曰:「熬煮蓋通稱。熬,乾煎也。」…… 煮麥,非麥粥也。意思參孫詒讓共款,頂頭講的「麷、熬、煮」,著是「乾煎,即今所謂炒也」。
台灣以前的米麷是用炒的,有機器了後,才 (tsiah4) 用「磅的」。所以「一的炒韭菜,二的炒米麷,三的 tshiang5 tshiang5 滾,四的炒米粉 ……」這條囡仔歌,應該比「新娘新娘媠噹噹,褲底破一空,後壁磅米麷 (放炮仔)」較早有的。[2]
孫畢《章太炎〈新方言〉研究》[3]:
1.《漢語方言辭典》:「米麷」(名)爆米花。(一)江淮官話。(二)吳語。江蘇。(三) 西南官話。武昌。
2.《新方言》:“郝懿行曰:今江南人烝稬米暴乾焣之呼米麷。章炳麟案:今武昌語如是。”
黃晉波教授講:
「我的看法是,米芳很可能是一種較新式的食物,而米芳這個名稱應該是直接源自口語,無證據顯示其與「麷」這個古字相關。」(網友S君轉述)
我的看法:
新的事、物,百面 (pak4 bin3) 無法度按古冊的頂頭揣 (tshe7) 著用例,但亦毋是講定著計用「新音新字」;何況有啥麼 (sia2 meNh4) 「證據」講「米麷」是一種較新式的食物?
「米麷」外久以前就有,這我嘛毋知,不過,上慢大概箸清乾隆的時陣,就有「米麷」這句話。
以前支票台灣講號做「手形」,用遠期支票與 (hoo7) 人準當,扣利息借現金,叫做「斣 (tau2) 手形」( 尾仔有人講「斣支票」) 抑是「斣現金」。「支票」敢毋是新的物件?「斣支票」的歷史敢有比「米麷」猶較短,用字亦是「無證據顯示」的「古字」。
台語有音無漢字的「口語」, 嘛有一部分是失落去、咱毋別、無人教咱的,所以毋才有爭議、討論、考求。 鞋油、絞齒仔、齒 khok4 仔、揯仔 (king1 a2,彈簧,spring)、塑膠袋仔、樹奶箍仔、電火 ……,照黃氏的標準,共款計無「證據」參「油、齒、揯、塑、膠、樹、電、火」這寡古字有相關,敢有講這用了毋著?
揢 (ka7) popcorn 講做「米麷」的,並非只是台語或閩南語若爾 (naN7 niaN7),這著是「證據」。
[1] 段玉裁參「東」字共款,攏囥箸第九部;《古韻通曉》照章炳麟、周祖謨等的意見,歸入「冬」部 (陳復華、何九盈,中國社會科學,1987)。上古音「冬」部,台語亦有讀 -ang 的,比如「降 hang5、kang2」、「冬、苳 tang1」、「蟲 thang5」、「膿、隆 lang5」。
[2] 林建輝講,今仔 (tsim1 ma2):「廈門遮攏是講 “pōng米芳“,無講過 “炒米芳“。Hit條囡仔歌,阮是唸講 “一的炒青蔥,二的炒韭菜,三的chhiāng-chhiāng滚,四的炒米粉,五的五將軍……“」。
不過,箸泉州地區,也 (ia2) 是有人用「炒米麷」;這,除了箸線上收聽「刺桐之聲」廣播別 (pat4) 聽見,亦向泉州的在地人確認過。
[3] 華東師大出版社,2006
2 則留言:
待泉州,
念的顺序是“一兮炒米麷, 二兮炒韭菜”
另外:读作"bǒng 米 pāng"
sister:
汝好。
1.台灣亦有人講“一兮炒米麷, 二兮炒韭菜”
請參考《潘科元台語文網誌‧2009-02-02 20:11 改編數字囡仔歌 》
網頁:http://blog.xuite.net/khoguan/blog/22093955
2.泉州聲調本調陽平敿陽去,變調以後攏共款,阮台語是讀陽去,因為偏漳、廈的腔口亦是講低平調;準本調若是陽平,in1 變調了後,會講中平調。
另外,我聽著的泉州講「米phang」的 phang是中平調,泉州本調是中平調的時,本調的調類是陰平。參台灣的鹿港腔相 sang5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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