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0日 星期六

周長楫教授語錄簡評013---磅空

■ 奇文共賞:

好康一詞為閩南語粗俗不雅用詞,不宜使用,免遺笑大方.》
好空(好康)一詞為閩南語粗俗不雅用詞,不宜使用,免遺笑大方.
悲矣!今之各廣告媒體大肆使用,未諳其意令人啼笑皆非與悲戚.
本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竟為納入,令人出乎意料.
據示子考證:{清初...羅腳漢呼朋引伴逛青樓尋花問柳畢出,互道何妓技高是為好康(孔)因而互道訊息(逗相報)以為爾後體驗之用.因而染病者呼歹空(孔)! }
如下3例釋為閩南語粗俗不雅用詞,不宜使用,免遺笑大方.
1.甲君竟日無所事事{想康(空)(孔)(空)想縫}以為汲汲營營.
2.乙君滿口皆為{有(空)(孔)無筍}毫無營養可言.
3.丙者知某店家跳樓大拍賣以此{好康(空)(孔)逗相報}奔相走告.
示子註:[筍者男陽器,康(空)(孔)女性器,縫者為陰縫也,逗為相互也,相報互道也]
( 示子,網址http://twblg.dict.edu.tw/testforum/posts/list/189.pagehttp://twblg.dict.edu.tw/testforum/posts/list/190.page )

《有空無榫應書為有孔無筍, 其為閩南語粗俗不雅之說法,不宜使用.
本辭典 (案,指《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》) 內有(孔)空無榫釋意如下:
器物接合的地方,凸的部分叫「榫」,就是「榫頭」,凹陷的部分叫「空」,就是「榫眼」。有凹進去的榫眼,卻沒有接合的榫頭,用來比喻不合理、不著邊際或沒有結果的事情。例:阿明人誠古意,袂舞遐的有空無榫的代誌。A-bîng lâng tsiânn kóo-ì, bē bú hia--ê ū-khang-bô-sún ê tāi-tsì. (阿明為人很忠厚老實,不會搞些胡編瞎編的事。) 

該釋似乎有誤,若是則宜釋為指茅塞未開何不食肉糜之流或指顧坐而言之,未起而可設,張而可施行者或同鑿枘不入之意.
然閩南語語意卻非如此,據示子考證:{清初...羅腳漢呼朋引伴逛青樓尋花問柳畢出,互道何妓技高是為好空(孔)因而互道訊息(逗相報)以為爾後體驗之用.因而染病者衰呼其歹空(孔)! }
是以有空無榫應書為有孔無筍, 其為閩南語粗俗不雅之說法,不宜使用.
原為暗喻手法,用法如同男人年過40只會出支嘴巴.
據示子考證:{…. 有孔無筍一詞為一貧如洗之羅腳漢聚集閒聊之話題,….無法身體力行(逛青樓)之憾,其中言之自我調侃無法行動戲謔之詞……}
示子註:[筍者男陽器,空(孔)女性器,縫者為陰縫也,逗為相互也,相報互道也]
( 示子,網址 http://twblg.dict.edu.tw/testforum/posts/list/192.page )

● 這囉「考據、考釋」,應該不只仔精采,不而過,我較好奇的是 kan2 會有人看著「空、榫」,哪會去想對人的「hia5」去;阿若講著「涵空、磅空」,伊頭殼內所呈現的毋知是啥麼款的畫面。

「涵空」、「磅空」參「有空無榫」計是今仔台語、閩南語的常用語詞。
古早的台語,「涵空」、「磅空」共款是常用語詞,意思佮用法無相 sang5,這未毋著;不過,若閩南語,就猶有一睏仔通討論咧,包括詞義的解說。

■ 周長楫講:

● 台灣閩南話:磅空
廈門話:涵空
(周長楫《閩南話的形成發展及台灣的傳播‧叫法不相同的詞語舉例》台笠,1996:291)

【磅】①磅秤。②用磅秤稱輕重。~ 體重。
【磅】使爆裂或猛然破裂,~ 石,(爆破石頭) │ ~ 米芳 (爆米花)
【涵洞】道路、鐵道等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與橋相似,但一般孔徑較小 [磅空]。
【隧道】 suìdào ∥ sûidô 在山中或地下鑿成的通路,也叫隧洞。
(《普通話閩南語方言詞典 (海外版)》三聯香港支店,1982:24、298、747。案,〈前言〉講:「編寫工作由黃典誠、周長楫負責主持」)

【涵空】陰溝
【磅空】涵洞
(《現代漢語方言大詞典 》江蘇教育,2001:4052、5429。案,辭典廈門話的担当者是周長楫,這個資料是網友 fax 與我的,無啥明,後禮拜我會去看原文,準若有毋著,我會隨時更正)

【涵空】〈廈、泉、漳〉①陰溝:~ 積水。②溝圳之涵洞。
【磅空】〈廈〉涵洞、隧道。
(周長楫《閩南方言大詞典》福建人民出版社,2006:333、469)

■ 事實上:

● 台語的「涵空」敿「磅空」是無共款的。

「涵空」是一種埋箸塗骹、抑是踮塗骹底 oo2 的,頂頭有 kham3 物件的地下水路設施,華語叫「陰溝」;或者箸圳溝內底,為著敨水,所拍的涵。

「磅空」的「磅」讀做 pong7,是炸藥爆破的聲。「磅空」是人、交通工具會當 (e7 tang3) 入去的隧道;一般咧掘的時陣,愛先用磅子 (pong7 tsi2,炸藥) pong7 岩石了後,才落去 oo2 空,所以號做「pong7 空」。
箸台灣「磅空」大部分是咧講挖空與 (hoo7) 車抑是人行的山洞啦。

■ 我的看法:

● 用字:

A.「涵空」,除了《臺日大辭典》寫做「【含瓦】孔」、李春祥《李氏台語辭典》用「頷孔」,一般計差不多寫做「涵空」。

1.《說文》:「空,竅也,从穴工聲」,徐音苦紅切;參其他字書頂仔的音切「口公、沽公、枯公」,中古漢語是平聲東韻合一,同韻的「東、同、送、夢 ……」台語話音計講 -ang。見溪二紐非濁母,台語會使發 kh- 的聲母,像:「昆、礦、稽 (以上見紐)、開、啟、巧 (以上溪紐)」;「空」台語講「khang1」,聲韻調參中古漢語有對同,字義亦有合 (hah8);佫逐個攏別 (long2 pat4),用的人亦較普遍,用這字 kan1 naNh4 未 bai2 的款。

若是「孔」字,字義 uan2 naNh8 有合;m7 kuh8 這字是上聲,台語讀做 khong2、khang2。個人的看法,用「孔」若像毋是講介適合。

2.《臺日大辭典》寫做「【含瓦】孔」,《廈門音新字典》亦用「【含瓦】」,讀做 ham5,解說是:「水 ham5、溝 ham5、ham5 khang1,就是 teh4 流水的所在」。
這字「【含瓦】」,字音是有對,不過照字書咧講,是「似瓶有耳」,字義無仝 (kang5);而且這字電腦的字庫揣無,無通 (bo5 thong1)。

3.《李氏台語辭典》「頷孔」標做 am5 khang1,字義無合,罕咧看人用這字;而且「頷」台語一般是讀陽去,欲看會別 (pat4)「頷孔」意思,有的愛佫小想一下,安呢寫可能無外妥當。

B.「pong7 khang1」磅空、磅孔、炐孔、唪空 …… 計有人寫。準若照吳守禮講的,頂字的「pong7」是擬音的借字 (《國臺對照活用辭典》遠流,民89:2299);安呢講起來,用 to2 一字都計未要緊。我嘛認為人若看有、欲接受著可以,慣忕著好。當然,亦有人反對這款的主張,比如網友J君,in1 認為用字是嚴肅的代誌,未使馬虎 (ma2 hu1) 咧,除非揣無本字,這我嘛尊重。不過,欲揣本字本來著無 hiah4 輕鬆,有時仔是湊拄 kam2,加少愛靠一屑仔運氣;有時仔揣出來的是罕見的冷僻字,而且毋是講有一致性的共識;若這點,可能著有有較費氣囉。

用「磅、炐、唪」做例:

1. 磅,《廣韻》《正韻》普郞切《集韻》《韻會》鋪郞切,丛音滂。石落聲。《司馬相如‧上林賦》:「砰磅訇礚。」(《康熙字典》)
意思若是「石落聲」著欲倚欲倚,毋過,音切攏毋是去聲。古早的字書參文獻亦若像計作平聲。

《正義》:「磅,蒲黃反 …… 皆水流鼓怒之聲也。」(《史記‧卷一百一十七》)
顏師古注:「磅音普萌反 …… 皆水流鼓怒之聲也。」(《漢書‧卷五十七上》)
李善注:「司馬彪曰,砰磅訇礚,皆水聲也 …… 磅,普萌切。」(《昭明文選‧第八卷》)

當然,亦有可能讀上聲或是去聲,像泉州話有讀陽上 (pong6)、同安、廈門、漳州有讀陽去 (pong7)、北京話有讀去聲 (ㄅㄤˋ)、粵語有讀陽去 (pong7)、客話新竹、苗栗腔攏有讀陰去 (苗栗去聲無分陰陽) ……。原因是啥,我毋知,但應該是有來源的,毋是巧合。

2. 炐,《集韻》,匹降切,火聲。意思小可有倚,匹降切,中古漢語滂紐台語讀 p- 的像「胞、怖、玻」,江、講、絳開二字,台語有讀 -ong 的字例,像「講、雙、窗」。《集韻》的時代,聲調應該猶未分陰陽,「炐」欲讀做 pong7,嘛未講傷免強。

3. 唪,《說文》:「大笑也」,意思無合,一般的字書計做上聲,不過,音切的頂字「蒲 (並)、扶 (奉)、父 (奉)」攏是濁母,《彙音妙悟》讀做陽上聲,基本上濁上箸台語會變陽去,所以「唪」字讀 pong7,拍算無問題。

今仔咱小想一下,汝認為用 to2 一字才著?

● 關於「磅空」,我認為:

隧道、a tunnel (小川尚義《臺日大辭典》)
以火藥爆破的山洞,使成為通路 (董忠司《臺灣閩南語辭典》、楊青矗《國台雙語辭典》)
隧道,炸開之孔道也 (陳修《台灣話大詞典》)
台語用炸藥炸開岩石叫「磅」(擬音字)。「磅孔」:意謂炸成的洞 (吳守禮《國臺對照活用辭典》)

這寡解說,大概攏會通,我咧講的是台語。若是周長楫、林寶卿兩位先生講廈門話、閩南語的「磅空」有華語「涵洞」的意思,這我著毋知囉。

準若是台語的「磅空」安呢解說,個人感覺有較離經一絲仔;「残念」的是台灣抑有人安呢「抄」,我小可 ka1 整理一下。

【涵洞】道路、鐵道等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與橋相似,但一般孔徑較小 [磅空]。
(《普通話閩南語方言詞典 (海外版)》三聯香港支店,1982:298。案,〈前言〉講:「編寫工作由黃典誠、周長楫負責主持」)

磅孔,道路、鐵道等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與橋相似,但孔徑較小。
(楊青矗《國台雙語辭典》敦理,1992:689)

涵洞 …… ②公路或鐵路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與橋相同,但一般孔徑較小。形狀有管形、箱形及拱形。
(羅竹風《漢語大詞典‧第五卷 》台灣東華,1997:1433)

【涵洞】銀川:公路或鐵路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和橋相類似,但一般孔徑較小。
(《現代漢語方言大詞典 》江蘇教育,2001:4052)

磅空:…… 2. 涵洞。道路與河道、天然排水溝或渠道相交會時,所預留的空間,以利通水的暗渠或暗管。
(教育部《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》)

做一個大膽的猜測,楊青矗解說是抄《普通話閩南語方言詞典》(案,亦可能是抄周氏其他的著作,比如《現代漢語方言大詞典 》的分卷),阿若教育部《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》亦共款,甚至是按楊氏的辭典間接摕著的二手資料。理由是:

1.楊先的解說參周氏寫的完全共款,kan1 naN4 箸最後一句「但一般孔徑較小」減寫可有可無的「一般」這兩字。
2.台語無揢 (ka7) 「磅空」當做「涵空、水涵、暗溝、溝涵」的講法。

● 周教授對台語「磅空」參「涵空」的認知,參事實有爭差。

1. 台語的「磅空」參廈門話的「涵空」,根本著是兩項物件,絕對毋是「叫法不相同的詞語」(周,1996)

2. 廈門話的「涵空」是陰溝、圳溝的「涵洞」(周,2006),參台語「涵空」的意思完全共款。

● 對廈門話「磅空」的認知,上頭仔,周教授認為廈門話「磅空」是華語的「涵洞」,就是「道路、鐵道等與溝渠相交的地方,使水從路下流過的通道。作用與橋相似,但一般孔徑較小」的意思 (周,1982)。徦路尾,伊講廈門話「磅空」除了華語的「涵洞」這的意思以外,另外佫增加一個意思,是華語的「隧道」 (周,2006)

照周先的講法,華語的「涵洞」參「隧道」是兩種無共款的物件,阿華語的「隧道」廈門話亦講「隧道」 (周,1982) ,並毋是叫做「磅空」,這點應該是著的。
林寶卿《普通話閩南方言常用詞典》(廈門大學,2007) 頂頭的資料,會使支持周氏的講法:

隧道,sûidô (p.532)
【陰溝】〖暗溝〗àmgāo〖涵空〗ámkāng (p.660)
【涵洞】〖磅空〗bôngkāng (p.200)

敢會用咧安呢解說,著是,廈門話的「磅空」,本前是「涵洞」的意思,kau3 2006 的時,有另外一個「隧道」新的衍伸義。
阿這個新的衍伸義可能猶無講介時行,所以林教授 2007 出的詞典,箸「隧道,sûidô」這個詞條的後壁,無加囥「〖磅空〗bôngkāng」這句方言詞?

這個解說若欲會通,上少愛佫釐清兩項代誌。

第一,林寶卿教授這本《常用詞典》,是經過周長楫先生審稿的 (林,2007,前言),這到底 (tau3 ti3) 是周先無去注意著,抑是這句衍伸義「曇花一現」,過一年著無佫流行?

第二、林氏《常用詞典‧前言》的日期是 tiah4「2007 元旦」,同年四月,建輝先寫林氏闽南语教程(6)內面有一句對話,伊華語注解的「隧道」用「磅空」,毋是講「sui7 to7」。建輝先用「磅空」代替「隧道」應該亦是新的衍伸義,若無,這兩位教授對廈門話深入的程度,欲與伊排名的時,十支掌頭仔毋知無夠用無 (案,建輝先 pat4 講會使指導伊廈門話的人無超過十個)

沒有留言: